“斯塔克先生。”

托尼微微一僵。但還是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。

鋼鐵俠能看到超人背後的綠燈與閃電正勾肩搭背的討論著什麽。美國隊長則走到了另一邊和特工菲爾說話。班納走的最快, 已經走出了這間會議室……斯塔克先生不太自在的觀察了一圈, 才逼著自己和那超人對視。

啊。這片藍。

真古怪。古怪的有點熟悉。但又是如此的陌生……

“您很忙麽？”那氪星人笑的十足友善。“抱歉打擾了您……實際上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
其實是很忙的。

鋼鐵俠面無表情想著。

“哦？”

但他並沒拒絕。

托尼·斯塔克再一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……他有點不自在。

說他過去四年沒把這年輕人當成假想敵那絕對是謊話——世上有幾個聰明人能樂觀到隊超人毫無防範？這年輕人簡直像是顆有自我意識的核彈。也正是因此盧瑟才從未遭到審判——萊克斯·盧瑟, 出頭之鳥。多少躲在幕後的人希望能讓這不要命的瘋子測試出這年輕人的底線……

但當這顆活核彈微笑著向他尋求幫助時——斯塔克先生卻不想拒絕。

好了。現在他和這顆活核彈是同一陣營了——而且他還有這家夥的私人聯系方式。把這聯系四舍五入一下可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了——他都沒存過他交往過的名模們的私人號碼。

“謝謝——斯塔克先生。”克拉克看著那雙不知在想著什麽的棕眼睛。超人欣喜的微笑。“是這樣的……”

超人溫和的請求著。但他請求的內容卻令托尼高高的揚起了眉毛。他越聽越想皺眉——直到超人說完，那鋼鐵俠才極不確定的問：

“……這是……呃, 如果我自作多情了那抱歉……這是為了我？”

聞言超人的笑容擴大了些。氪星青年先是搖了搖頭, 然後竟又點了點頭。

“是也不是吧。斯塔克先生。我和一個孩子有個約定……而在得知正是他們十戒綁架了您後……我就覺得這是命運的指使了。”他開玩笑一般的加重了讀‘命運’的語氣。“我判斷這筆穩賺不賠的好生意——我打算去試試。”

“去試試我能不能讓他們收手。”

超人的笑容很誠懇。而鋼鐵俠的神色則有些心不在焉。托尼摸了摸自己下頜處的胡子，鋼鐵俠神游著考慮著這件事是否可行。

然後他不知不覺間回了句，

“叫我托尼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兩天後

這一天是個陰天。空氣濕冷陰寒。太陽被遮蓋在烏雲之下, 透露著些許古怪的不詳。

巴伐利亞有很多山，也有大片大片的森林。這成為了這處軍事基地的最好掩護——足夠偏僻也就足夠隱蔽。上層的判斷其實並沒出現失誤。這二十年中從未有敵人發現這裏, 更未曾有過敵人……直接來襲。

“他來了——他飛進來了！！快、快通知上面——快去請求支援！！”副指揮官人在德國卻說著英語。這男人一邊咆哮一邊向後射擊。他崩潰的和士兵們退後著。退後、退後——直到退無可退。

“什麽——”

他驚愕的怒吼。男人瞪大了自己的綠眼睛。他回頭一望……竟然是那貪生怕死的同僚們拉下了安全閘。他們將樓下的戰士與他這個第二負責人一起關在了這生死線之外……在這瞬間，那苦澀的絕望填滿了這男人的雙眼, 而憤怒的熱血則湧上了他的腦子。男人嘶嚎一聲，推開旁邊的兩個士兵，並且扔下了槍。

“天殺的魔鬼！該去死的外星人——”他崩潰了。“都tm給我讓開！！”

說著男人就從戰鬥服的側兜裏掏出了一個手榴彈。他已徹底陷入癲狂, 哪怕是身處都是同伴的狹窄走廊也不能讓他有稍許的冷靜。十戒的狂信徒拉開了引信——寧玉碎，不瓦全。

很明顯，他打算和那外來者同歸於盡。

士兵中有人發出了驚叫。怕死的已開始拼命向後方擠去。而願意為組織獻出生命的信者們則緊張的盯著他們的副長官，盯著對方那微微顫抖著的右手……

這氣氛是如此的令人窒息。這氛圍好似一場神聖的祭奠……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和任何人想的都不一樣。那外來者, 那超人……他並沒被嚇住, 也沒立刻沖上來。

那還在拐角處、還在他們視線之外的外星人開口了。

他說：

“哇哦。”

那聲音平靜異常。那聲線非常年輕。

“那是個手雷嗎？”

魔鬼的語氣仿佛他們的覺悟不值一提。

“希望經此一役，不會再有人拿這個來威脅我。”

那外星人的語氣冰冷而日常。

仿佛他們如此不值一提。

不知為何，這令那本已打算舍生取義的男人心中——冒出了比死更深的恐懼。這一刻的絕望才是真正的絕望，這一刻的絕望是……無望。

他發出了一聲哀鳴。那聲音悲哀而孤註一擲, 甚至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哭腔。

但他還是沖了過去。他沖向拐角處那藍色的身影。他狠狠丟出了手雷。

這狂信徒、這恐怖分子、這凡人……如野獸般哀鳴著。如受害者般嚎啕著。

他看到那超人伸出雙手，接住了那能殺死十幾人的爆炸物。那外星人動都沒動一下。任憑那玩意在他掌心爆炸了。

“boom！！”

…………

男人滿眼淚水，男人由衷祈禱。

可什麽都沒發生。

可是什麽都沒發生。

那外星人瀟灑的拍了拍自己手心粘上的煙灰。那爆炸物沒能留下除了灰燼和硝煙以外的任何東西。這感覺簡直像是他試圖用孩子玩的小摔炮來殺人……這讓他如此滑稽，如此可笑。

他跪倒在地。哭得像個一無所有的孩子。他真希望自己已經死了。他真希望自己改變了點什麽。

什麽都好。

男人在模糊不清的視線中，透過眼淚，看到那外星人無奈的對他一笑。

“別害怕。”超人柔聲安慰道。“別難過……這還只是個開始啊。”

克拉克理都沒理這失敗了的殉道者。他穩重的踏上臺階，看到那雞群一般擠擠挨挨的士兵們。他迎著他們驚恐的視線，顫抖的呼吸。克拉克繼續向前。

人群自動的擠壓著彼此，為他讓出一條道路。這一幕像極了摩西分海，但氣氛卻肅殺而滑稽。於是超人再次笑了一笑。公式但誠懇。接著克拉克點著了自己的眼睛，用熱視線切割其那厚實的安全門。

“其實你們已夠勇敢。”他出口鼓勵。“上次我面對你們的人時，他們還有幾個尿了褲子呢。”

氪星人淺笑著切割那大門。但卻無人答話。因為最有信仰的士兵都已落荒而逃。

克拉克從門中切割出一個新門。他輕輕一推，讓這有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塊向後倒下……接著他挑起了眉毛。

因為他再一次的……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異味。

“哎……”超人為此輕聲嘆息。他看著那瑟瑟發抖的基地總指揮。看著蜷縮在地上哭泣的女人與士兵。“別這樣。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
他大步上前。盡可能溫和的抓住了那哭的委屈無比的總指揮的領子。

“我只有一個訴求，我只有一個願望……你幫我實現它。我不再找你的麻煩……”克拉克溫柔的說道。

“幫我轉告滿大人……”

“別再向前線輸送戰士，別再推動戰爭。”

外星人溫和的微微一笑。神色間還有幾分羞澀。這的確是他第一次和敵人談條件，這的確是他第一次……嘗試著先‘溝通’一下。

“別再讓我看到有孩子因他變得鼻青臉腫，走上前線——”

“不然我就會把他的兵工廠變成小碎土塊，把他的基地、他的人……變成你們這樣的”他猶豫一下。最終還是沒能說出‘廢物’這個單詞。為了掩飾自己莫名的尷尬，克拉克還松開了那抖的好似跳舞的總指揮，並為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亂的衣領。“你懂的。”

接著那臉上帶笑的超人就離開了。他來的突然，去的也爽快。超人沒多停留哪怕一秒——克拉克飛上天空，飛去了下一個地方。

要知道根據斯塔克先生提供的情報，這樣的基地在德國就還有十六處呢。想在一天之內就全部走完……實在是不容他繼續浪費時間。

氪星之子不打算把這工作拖到第二天了，他想給鋼鐵俠——托尼留下個好印象。

超人的‘溝通’還在繼續。他不知道這基地中有個男人試圖自殺，然後被那些同樣嚇破了膽的士兵們七手八腳的攔下——指揮官已決定把黑鍋甩在這家夥的頭上了，怎麽會準許他尋死？而在他看不到、也感知不了的某個側面……某雙碧綠的眼眸正滿懷欣喜的觀察著他，鑒賞著他。

那雙眼的主人緩緩露出一個滿意的邪笑，那神頭上的金冠熠熠生輝。

堪稱完美。

……超人，是嗎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正版滿大人：薩維奇我殺了你。

薩維奇：？？？？？

萊克斯：阿嚏！

某某某：哎呦不錯哦！

——論為何薩維奇出來後在反派圈混不下去了。

——論薩維奇：為啥所有人都誤會是我帶偏了超人！

解釋一下。十戒綁架了托尼，並推動著阿富汗的動蕩。這章對應16章。是克拉克從根源處阻止戰爭的一次嘗試。托尼意識到了他想做啥，最後選擇了幫忙。

這時的蝙蝠俠掉線了。他也在辦正事

以及！我終於寫到底迪了！

開心！

接下來的綁定隊友就換人了！沒想到吧！啊！！新的主線推進了！！

給底迪點蠟！

而且預告一下——超鐵要約會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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